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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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桃園磁磚凸起翻新推薦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桃園磁磚翻修推薦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新竹瓷磚爆裂翻修推薦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新竹貼地板瓷磚翻修費用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苗栗貼外牆磁磚修繕推薦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苗栗地磚膨拱高低不平修復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新竹地磚爆裂翻新推薦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桃園磁磚膨拱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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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中行:老溫德  這說的是一九二三年起來中國,在中國幾所大學(主要是北京大學)教了六十多年書,最后死在中國、葬在中國的一個美國人,溫特教授。溫特是譯音,我看過兩篇介紹他的文章,都用這譯音名,可是同我熟的一個海淀郵局的郵遞員李君卻叫他老溫德。我覺得李君的稱呼顯得樸實,親切,不像溫特教授那樣有場面氣。后來聽北大外文系的人說,系里人也都稱他老溫德。這中文名字還大有來頭,是吳宓參照譯音擬的,推想取義是有溫良恭儉讓之德。這會不會有道學氣,比場面氣更平庸?我想,在這種地方,還是以不深文周納為是,所以還是決定稱他老溫德。老溫德來中國,先在南京東南大學教書,兩年后來北京,到清華大學教書。其后,抗戰時期,隨清華到昆明西南聯大,勝利后回北京,直到解放后,一九五二年高等學校院系調整,因為他是教文學方面課的,所以劃歸北京大學。我三十年代初在北京大學上學,其時他在清華大學任教,我沒聽過他的課,直到七十年代初,不只同他沒有一面之識,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為什么想寫他呢?是因為一九七一年春夏之際,我自干校改造放還,大部分時間住在北京大學朗潤園(在校園東北部),他的住所在朗潤園西端石橋以西,住得近,常常在湖濱的小路上相遇,有招手或點頭之誼,又他的生活與常人不盡同,使我有時想到一些問題,或至少是他升天之后,看到人非物也非,不免有些悵惘,所以想說幾句。  關于他,有大節,依中國的傳統,排在首位的應該是“德”。他正直,熱情,同情弱者,為朋友不惜兩肋插刀。生活境界也高,熱愛一切美和善的,包括中國的文化和多種生活方式,繪畫、音樂等更不用說。其次是學識,他通曉英、法、德、西班牙、希臘、拉丁幾種文字,對西方文學的各個方面都有深入的研究,開過多種課,都講得好。再其次是多才與藝,比如游泳,據說他能仰臥在水面看書。所有這些,介紹他的文章都已經著重寫了,也就可以不再說。  剩下可說的就只有我心目中的他,或者說,我的印象。我最初看見他,以一九七一年計,他生于一八八七年,其時已經是八十三歲。朗潤園的布局是,一片陸地,上有宮殿式建筑,四外有形狀各異、大小不等而連起來的湖水圍著。湖以外,東部和北部,北京大學新建了幾座職工宿舍樓;西部有個橢圓形小院,西端建了一排坐西向東的平房。湖濱都是通道。老溫德住西部那個小院,我住東部的樓房,出門,沿湖濱走,路遇的機會就非常多。他總是騎自行車,不快,高高的個子,態度雖然鄭重而顯得和善。問別人,知道是教英語的溫特,一個獨身的美國老人。日子長了,關于他就所知漸多。他多年獨身,同他一起住的是一對老而不很老的張姓夫婦,推想是找來做家務活的。夫婦居室,人之大倫,自然就不免生孩子,到我注意這個小院的時候,孩子大了,還不只一個,也都在一起住。院子不算小,春暖以后,直到秋末,滿院都是花,推想是主人愛,張姓夫婦才這樣經管的。飲食情況如何,沒聽說過,只聽說這老人吃牛奶多,每天要五六瓶。還吃些很怪的東西,其中一種是糠,糧店不賣,要到鄉下去找。我想,他的健壯,高壽,也許跟吃糠有關系,但吃的目的是健消化系統,還是補充什么營養,我不知道。  連續有十年以上吧,他,就我看見的說,沒有什么大變化。還是常騎自行車在湖濱繞,可是回到他那個小院就關在屋里,因為我從院門外過,總要往里望望,看不見他。后來,是他跨過九十歲大關以后,生活有兩種顯著的變化。一種是不知為什么,在小院內的靠北部,學校給他修建了較為高大的北房,大概是三間吧,外罩水泥,新樣式的。另一種是,仍然在湖濱繞,可是自行車換為輪椅,由張家的人推著。體力顯然下降了,面容帶一些頹唐。這一帶住的人都感到,人不管怎樣保養,終歸戰不過老;但都希望他能夠活過百歲,也覺得他會活過百歲。后來,湖濱的路上看不見他了,到一九八七年初,實際活了九十九歲多一點,與馬寅初先生一樣,功虧一簣,未能給北京大學的校史增添珍奇的一筆,走了。  聽郵遞員李君說,老溫德像是在美國也沒有什么親屬,為什么竟至這樣孤獨呢?獨身主義者?至少是早年并不這樣,因為劉烜寫的一篇傳記(題目是《溫特教授》——記一位洋“北京人”,見北京出版社一九九二年版《京華奇人錄》)里有這樣的話:  我注意到,聞一多(案二十年代初在美國與老溫德結識,成為好友,老溫德來清華任教是他推薦的,他遭暗殺后,骨灰多年藏在老溫德住所)書信中還說過,溫特教授“少年時很浪漫”。我們的視線一起掃過這幾個字,好幾次了,他從不作解釋,也沒有否認,我就不便追問了。  傳記的另一個地方又說,還是在美國時候,不老的溫德(而立與不惑之間),住屋的床上放一個大鐵磬,他向聞一多介紹鐵磬的用處是:“夜里睡不著覺時,抱起磬,打著,聽它的音樂”。我想這用的是佛家的辦法,如唐人常建詠《破山寺后禪院》尾聯所說:“萬籟此俱寂,惟聞鐘磬音。”這種磬音,粗說是能使心安,細說是能破情障的。如果竟是這樣,這先則浪漫,繼而以鐘磬音求心安,終于一生不娶,心情的底里是什么情況呢?曾經滄海難為水嗎?還是如弘一法師的看破紅塵呢?不管是什么情況,可以推想,情方面的心的狀態一定隱藏著某種復雜。  心里藏而不露的是隱私,也可以推想,任何人,或幾乎任何人,都有,甚至不少。也許只是由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除了少數有調查癖的人以外,都視搜求或兼宣揚別人的隱私為敗德。何況德在知的方面也還有要求,是“不知為不知”。所以對于老溫德的生活,談到“浪漫”“獨身”之類就宜于止步。但是這“之類”又使我想到一些問題,雖然經常不在表面,卻分量更重,似乎也無妨談談。  說分量重,是因為一,更掛心,二,更難處理。古人說,飲食男女,這更掛心、更難處理的問題不是來自飲食,而是來自男女。與飲食相比,在男女方面,人受天命和社會的制約,求的動力更強烈,滿足的可能,輕些說是渺茫,重些說是稀少以至于沒有。顯然,這結果就成為:飲食方面,如果有富厚為資本,蓋棺之前,可以說一句“無憾”;男女方面,不管有什么資本,說一句“無憾”就太難了。有憾是苦,這來自人生的定命。有人想抗,其實是逃,如馬祖、趙州之流,是否真就逃了,大概只有他們自己能知道吧?絕大多數人是忍,有苦,咽下去。老溫德是用鐘磬音來化,究竟化了多少呢?自然也只有他自己能知道。  一般人的常情是不逃,也不化,并且不說,藏在心里。這樣,人的經歷,其中少數寫成史傳,就應該是兩種:一種是表現于外的,甚至寫成文字的,自己以外的人能看見,或進一步,評價;一種是藏在心里的,不說,極少數脫胎換骨寫成文字(如詩詞和小說),總之還是非自己以外的人所能見。假定社會上班馬多,人人都有史傳,這史傳也只能是前一種,“身史”,而不是后一種,“心史”。這心史,除自己動筆以外,大概沒有別的辦法。自己動筆,困難不在內(假定有動筆能力)而在外,這外包括社會禮俗和有關的人(也因為受禮俗制約)。能不能扔掉禮俗呢?這就會碰到變隱為顯,應該不應該、利害如何等大問題。侯河之清,人壽幾何,我們也就只能安于看看身史而不看心史了。  身史和心史,有沒有一致的可能?大概沒有。可以推想,以榮辱、苦樂的大項目為限,比如身史多榮,心史就未必是這樣;身史多樂,心史就未必是這樣。以劇場為喻,身史是前臺的情況,心史是后臺的情況,只有到后臺,才能看到卸妝之后的本色。可惜我們買票看(www.lz13.cn)戲,不能到后臺轉轉,也就只好不看本色而只看表演了。可見徹底了解一個人,或說全面了解一個人,并不容易;對于老溫德,因為他的經歷不同于常人,我就更有這樣的感覺。  還是安于一知半解吧。他走了,雖然差一點點未滿百歲,終歸是得了希有的高壽,以及許多人的尊敬和懷念。他多年獨身,但他曾經浪漫,希望這浪漫不只給他留下苦,還給他留下甜蜜的記憶。他沒有親屬,走了以后,書籍、衣物,也許還有那個鐵磬,如何處理呢?我沒有問什么人,只是從他那小院門外過的時候,總要向里望望。先是花圃零落了;繼而西房像是無人住了;至多四五年吧,西房和北房都拆掉,小院成為一片廢墟。人世就是這樣易變,從小院門外過的年輕人不少,還有誰記得在里面住幾十年的這位孤獨的人嗎?真是逝者如斯夫!   張中行作品_張中行散文 張中行:“我的朋友胡適之” 張中行:多讀多寫分頁:123

俞平伯:讀《毀滅》  一  從詩史而觀,所謂變遷,所謂革命,決不僅是——也不必定是推倒從前的壇坫,打破從前的桎梏;最主要的是建立新的旗幟,開辟新的疆土,超乎前人而與之代興。這種成功的偶合的不是預料的,所以和作者的意識的野心無多大關系。作者在態度上正和行云流水相仿佛的。古代寓言上所謂象罔求得赤水的玄珠,正是這個意思了。  自從用口語入詩以來,已有五六年的歷史;現在讓我們反省一下,究竟新詩的成功何在?自然,僅從數量一方面看,也不算不繁盛,不算不熱鬧了;但在這兒所謂“成功”的含義,決不如是的寬泛。我們所要求,所企望的是現代的作家們能在前人已成之業以外,更跨出一步,即使這些腳印是極纖微而輕淺不足道的;無論如何;決不是僅僅是一步一步踏著他們的腳跟,也決不是僅僅把前面的腳跡踹得凌亂了,冒充自己的成就的。譬如《三百篇詩》以后有《楚辭》:《楚辭》是獨立的創作物,既非依仿《三百篇》,也非專來和《三百篇》搶做詩壇上的買賣的,樂府變而為詞,詞變而為曲,雖說在文學史上有些淵源,但詞曲者是別啟疆土,以成大國的,并不是改頭換面的五七言詩。  以這個立論點去返觀新詩壇,恐不免多少有些慚愧罷,我們所有的,所習見的無非是些古詩的遺蛻、譯詩的變態;至于當得起“新詩”這個名稱而沒有愧色的,實在是少啊。像我這種不留余地的概括籠統的指斥,誠哉有些過火了,我也未始不自知。但這種缺憾,無論如何總是一種不可否認的事實,即使沒有我所說的那么利害。  又何必說這題外話呢,我覺得這種偷竊模仿底心習,支配了數千年的文人,決不能再讓它來支配我們,我們固然要大旗,但我們更需要急先鋒;我們固然要吶喊,但我們更需要血戰;我們固然要斬除荊棘,但我們更需要花草的栽培,這不是空口說白話所能辦的,且也不是東偷一鱗,西偷一爪所能辦的,我覺得在這一意義上,朱自清先生《毀滅》一詩便有稱引的價值了。  二  如浮淺地觀察,似乎《毀滅》一詩也未始不是“中文西文化,白話文言化”的一流作品;但仔細諷誦一下,便能覺得它所含蓄著,所流露著的,決不僅僅是奧妙的“什么化”而已,實在是創作的才智的結晶,用聊綿字的繁多巧妙,結句的綿長復雜,謀篇的分明整齊,都只是此詩佳處的枝葉;雖也足以引人歡悅,但究竟不是詩中真正價值之所在,若讀者僅能賞鑒那些瑣碎纖巧的技術,而不能體察到作者心靈的幽深綿邈;這真是“買櫝還珠”,十分可惜的事。況且,即以技術而論,《毀滅》在新詩壇上,亦占有很高的位置,我們可以說,這詩的風格意境音調是能在中國古代傳統的一切詩詞曲以外,另標一幟的。在中國古代詩歌中,有與《毀滅》相類似的嗎?恐怕是很少,論它風格的宛轉纏綿,意境的沈郁深厚,音調的柔美凄愴,近于《離騷》。但細按之,又不相同,約舉數端如下:(一)《離騷》引類譬喻,《毀滅》系直說的。(二)雖同是繁弦促節,但《離騷》之音哀而激壯,《毀滅》之音凄而婉曼。(一個說到“從彭咸之所居”,而一個只說“還原了一個平平常常的我”,態度不同,故聲調亦異。)(三)《離騷》片段重疊,《毀滅》片段分明。至于思想上,態度上,他們當然是不同的,也不用說了。后來還聽見一種批評,說它有些像枚乘《七發》。單就結構而論,也未始沒有一部分的類似。但《七發》全系平鋪直敘,名為“曲終奏雅”,而實是結以老生常談。《毀滅》則層層剝露轉入深微,方歸本意,固非漢代賦家勸百諷一的故態。而且一個是塊段的鋪填,一個是紋理的刻畫,色彩雖同,技巧則回異。何況意想上,一個雜有俳優的色彩,一個是嚴肅的生之叫音呢。  再以現在詩壇中的長詩,來和《毀滅》相比較,也能立時發見它們的不同,現時的長詩的作法,以我看來,不外兩種:(一)用平常的口語反復地說著,風格近于散文。(二)夾著一些文言,生硬地湊著韻,一方面是譯詩,一方面是擬古。舉例呢,可以不必,我想讀者們對于這些作品或者已熟識了;即使不熟,要找來一證亦非難事。他們的優劣原不好說。以我的偏見,寧可做不成,不必勉強做。  第一種的長詩的作法,我承認這是正當的;不過因才力的薄弱,結果仿佛做了一篇說理敘事的散文,即使他自己是不肯承認。其實本想做詩后來做了一篇散文,也沒有甚么要緊,但在一般詩人心中或以為重大。詩應當說理敘事與否是一事,現在的說理敘事的詩是否足以代表這種體裁又是一件事,有些批評者對于這點上似不清晰;有些呢,雖承認這個區別,但又固執地以抽象和具體的寫法來分別詩的優劣。我覺得這種判斷,未免籠統而又簡單了。  從文學史上看,我們總不能排斥說理敘事的作品在詩的門外罷?無論中國與西洋,詩總不是單純抒寫情感,描寫景物的,這大家也該承認罷?現在詩壇之不振,別的原因不計,我想總有兩個原因:(一)大家喜歡偷巧,爭做小詩。(二)“詩人非做詩不可”這個觀念太強烈,不肯放開手去寫。關于第一點,《毀滅》的作者已在《短詩與長詩》這篇評論中說得很飽滿了。(見《詩》一卷四號)他說:有時磅礴郁積,在心里盤旋回蕩,久而后出;這種情感必極其層層疊疊,曲折頓挫之致。……這里必有繁音復節,才可盡態極妍,暢所欲發;于是長詩就可貴了。  這真把他自己作長詩的精神充分寫出了。我們看了《毀滅》覺得佩弦確是“行顧其言”,不是放空大炮不敢開仗的人。《毀滅》一篇,在這意義上,也有解析稱引一番的價值。第二種的長詩是現在新近流行一種詩式,句法較為整齊,用韻較為繁多,郭沫若《女神》中有幾篇詩已有這個傾向,而最近如田漢、徐志摩所作,這種色彩尤為明顯。至于好不好呢,在作者有他的自由,在讀者有他的偏好,原是不能斷定的。我卻以為如做得不好,很容易發生下列三項的毛病。(我自然不說這里邊不會發生好詩。)(一)句法的不自然。  (二)韻腳的雜湊的生硬。  (三)文言白話的夾雜。  這種從詞曲或西洋詩蛻化成的詩形,我只認它是一種“畸形物”,偶一為之則可,不相信是我們的正當道路。我們的路須得由我們自己去走,這是我的信念。  現在離題已太遠了。上列的兩種長詩,互有短長,與《毀滅》都不相似。下面歸到本題。  三  上節從各方面作比較,《毀滅》的價值也因此稍顯明了。佩弦作長詩原有他自己的一種特異的作風,如《轉眼》、《自從》等詩都是的,不過在《毀滅》把這種風格格外表現得圓滿充足,這詩遂成為現在的他的代表作。我自信對于這詩多少能了解一點——因我們心境相接近的緣故——冒昧地為解析一下。有無誤解之處,當俟讀者與作者的指正。  全詩共分八節。中間六節羅列各種誘惑的糾纏而一層一層的加以打破。作者的主旨在首尾的兩節中,故這兩節尤為重要。第一節說明自己的病根:白云中有我,天風的飄飄;深淵里有我,伏流的滔滔;只在青青的,青青的土泥上,不曾印著淺淺的,隱隱約約的我的足跡!  又說明自己的悵惘——身世之感:在風塵里老了,在風塵里衰了,  僅存的一個懶懨懨身子,幾堆黑簇簇的影子!  第八節則把解決的方法全盤托出。他先說明他的“日常生活的中和主義”:  擺脫掉糾纏,還原了一個平平常常的我。  ……  我要一步步踏在土泥上,打上深深的腳印!  隨后又發揮他的“剎那主義”:但現在的平常而渺小的我,只看到一個個分明的腳步,便有十分的欣悅——那些遠遠遠遠的,是再不能,也不理想會的了。  這兩節的意思可謂明白極了,似無申說的必要。他這兩種主義,原只是一個主義的兩個名詞,初非兩橛。我再扼要地把他來信節引一點。他具體地說明日常生活的中和主義是什么。  我的意思只是說,寫字要一筆不錯,一筆不亂,走路要一步不急,一步不徐,吃飯要一碗不多,一碗不少;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有不調整的,總竭力,立刻求其調整。……總之,平常地說,我只是在行為上主張一種日常生活的中和主義。(十一,十一。七,信)他又再三申說他的剎那主義。  生活的各個過程都有它獨立的意義和價值。——每一剎那有每一剎那的意義與價值。每一剎那在持續的時間,有它相當的位置;它與過去將來,固有多少的牽連。  但這些牽連是綿延無盡的,我們顧是顧不了許多,正不必徒縈縈于它們,而反讓本剎那在他未看明這些牽連里一小部分之前、白白地閃過了。(同信)我的意思只是生活的每一剎那有那一剎那的趣味,或也可不含哲學地說,對我都有一種意義和價值。我的責任便在實現這意義和價值,滿足這個趣味,使我這一剎那的生活舒服。至于這剎那以前的種種,我是追不回來,可以無庸過問:這剎那以后還未到來,我也不必多費心思去籌慮。……我現在是只管一步步走,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一步。(十二,一,一三,信)要說明他這種人生觀是很長的,在這篇當然不能包舉,所以即此為止了。但即使所稱引的是這般簡略,我想讀者們已可以看見作者對于生活的意念及其對于人生問題的思索。他把一切的葛藤都斬斷了,把宇宙人生之謎不了了之,他把那些殊途同歸的人生哲學都給調和了。他不求高遠只愛平實,他不貴空想,只重行為;他承認無論怎樣的偉大都只是在一言一語一飲一食下工夫。現代的英雄是平凡的,不是超越的;現代的哲學是可實行的,不是專去推理和空想的。他這種意想,是把頹廢主義與實際主義合攏來,形成一種有積極意味的剎那主義。他觀察人生和頹廢者有一般的透徹;可是在行為上,意味卻不相同了。看第六節上說:況我也終于不能支持那迷戀人的,只覺肢體的衰頹,心神的飄忽,便在迷戀的中間,也潛滋暗長著哩!真不成人樣的我,就這般輕輕地速朽了么?不!不!  他反對這種頹廢的生活,共有三個理由:(一)現實不容你不理它。(二)迷戀中間仍有煩悶暗暗地生長著。(三)自己不甘心墮落在這種生活中間。這是讀《毀滅》之后人人可以覺到的。他給我的信上也說:……他不管什么法律,什么道德,只求剎那的享樂,回顧與前瞻,在他都是可笑的。這正是頹廢的剎那主義。我意不然!我深感時日匆匆的可惜,自覺從前的錯誤與失敗,全在只知遠處,大處,時時只是做預備的工夫,時時不曾做正經的工夫,不免令人有不足之感!(十一,十一,七,信)頹廢的生活,我是可以了解的;他們也正是求他們的舒服,但他們的舒服實在是強顏歡笑;歡笑愈甚,愈覺不舒服,因而便愈尋歡笑以弭之;而不舒服必愈甚。因為強顏的歡笑愈甚與實有的悲懷對比起來,便愈顯悲哀之為悲哀,所以如此。(十二,一三,信)這些話尤其痛快,更無解釋之必要了。所以他所持的這種“剎那觀”,雖然根本上不免有些頹廢氣息,而在行為上卻始終是積極的,肯定的,吶喊著的,掙扎著的。他決不甘心無條件屈服于悲哀的侵襲之下,約言之,他要拿這種剎那觀做他自己的防御線,不是拿來飲鴆止渴的。他看人生原只是一種沒來由的盲動,但卻積極地肯定它,順它猝發的要求,求個段落的滿足。這便是他惟一的道路。其余的逃避方法,如火熱的愛戀,五色云里的幻想,玄冥像伏流一樣的沈思,迷迷戀戀的頹廢生活,小姑娘的引誘大力士的壓迫的死,……都只是誘惑的糾纏,都只是迷眩人的煙塵而已。他雖不根本反對這些麻醉劑,但他卻明白證明它們的無效。無效這兩個字,已足毀滅那些誘惑而有余了。所以我說佩弦的剎那主義是中性的,是肯定人生的(他說,“對我有一種趣味”),是能見之行事的。這三個特色正是近代科學的特色,別人對于這個有何批評,我不知道;我自己呢,得益已多,故不能默然而息。回憶在去年春我即有這種感想,常和佩弦說:“我們要求生活剎那間的充實。我們的生活要如燈火集中于一點,瀑流傾注于一剎那。”但何謂充實?怎樣方能充實呢?我當時可說不出來,但他卻已代我明白地喊出了。在今年一月十三日的信里,他還有幾句很痛快的話:我只是隨順我生活里每段落的情意的猝發的要求,求個每段落的滿足,因為我既是活著,不愿死也不必死,死了也無意義;便總要活得舒服些。為什么要舒服是無庸問的,問了也沒人能答的,直到永遠?只是要舒服吧了。至于怎樣叫做舒服,那可聽各人自由決定。我意就是“段落的滿足。”……人生問題在我們心中只是這么一個樣子。(我冒昧地代他說話。)“你為什么活著呢?”  “我已經活著了,我且愿意活著。”  “你怎樣活著呢?”  “我愿意怎樣活著便怎樣活著。”  這原來簡陋得可笑,且不值得哲學家一笑的。可是我們決不能硬把明白單純的化為艱深繁復,這真是沒奈何的事情。渺小的我們,一生中的大事,只是認定“什么是我們的愿意!”  這真是容易極了。在我們卻也不見得很容易呢。總之,《毀滅》這詩所給我們的至少有兩個極重要的策略,在人生的斗爭方面:第一個是“撇”字,第二個是“執”字,撇是撇開,執是執住,凡現在沒有人能答的,答了等于沒答的問題,無論大的小的,新的老的,我們總把它們一起撇開,且撇得遠遠遠遠的,越遠越好。因為這些問題,我們既不能答,答了也無用;這簡直是本來未成問題。即勉強要列入,也總歸是個愚問,何如不答為佳。遠遠的將來時代我們原不能逆料,但我們留些問題給他們,也未必即是偷懶,也未必即是無用。宇宙間一切的問題,我們想包辦不成?至于執字,卻更為重要。我們既有所去,即不能無所取。取什么呢?能答的問題,愿答的問題,必要答的問題,這三項,我們不但要解決它們,且要迅速地充足地解決它們。再說清楚一點,我們要努力把捉這現在。剎那主義的所謂剎那,即是現在這一剎那。這一層意思,他也說得極為圓滿:我覺我們現在的生活里,往往只悵惘著過去,憂慮著將來,將工夫都費去了,將眼前應該做的事都丟下了,又添了以后悵惘的資料。這真是自尋煩惱。……譬如我現在寫信,我一心只在寫信上,更不去顧慮別的,耽誤了我的筆,我要做完了一件才去想別件;我做一件,要做得無遺漏,不留那不必留的到以后去做;因為以后總還有以后的事。(十二,一,一三,信)你如把今天的事推到明天,可是明天有明天的事呢?我們既肯定生活,——即使懶懶地活著,——就不能沒有“執著”。希望一方面營生活,而又要屏去一切的執著,這完全是綺語,不但我們決不信,且這即使是可能,我們也覺得毫無所取。生活原是一種執著,我們既然已經活著,就不得不執著。我們所喜悅的只是老實而平常的話語。偉大的聲音,在弱小的弦上不起共鳴;因此弱小忘了它的弱小,而偉大也無從見它的偉大。我們很相信,如自己肯承認是癡子,即使不是聰明人,也總可以少癡一點。  “撇開”是專為成就這個“執著”的。因為如不撇開那些糾纏,則有所牽縈,便不能把捉這生命的一剎那,便不能使現在的生活充實而愉快。老子說得最好:“無之以為用。”這就是《毀滅》的根本觀念。必擺脫掉糾纏,然后才能還原了一個平平常常的我。《毀滅》便是生長。《毀滅》正是一首充滿了積極意味的詩。我謹以此語貢獻于讀者諸君,不知是否有當于作者的原意,有當于讀者們之心否?  四  我們要充分了解一件作品,除研誦本文以外,不能不略考作者的身世——成就作品的境遇。《毀滅》的中心思想既有如上所述;但這種思想意念決非突然而來,且非單純地構成的。無論何等高遠的思想,其成因必在日常生活上面很微細的事情。所以玄言哲理從表面上看,極崇高而虛浮;從骨子里看,極平常而切實,哲學只是從生活事情反映出來的(從文字談說兩方面傳抄來的,只是門面話,不得謂為真的哲學)一種傾向,一種態度;所以人人應當有的,人人必然有的,不算什么稀罕事,若過于把它看得高大,則離真相便愈遠了,故我希望讀毀滅的人也只作如是觀。  波特來爾說得好:“生命是一座醫院。”所以哲學,如老實講起來,只是治病的藥方。(藥方的好壞當然看治病的能力而定,不能看它藥名的多少,簽字醫生的名氣。)凡好的,真的哲學必是能治病的——能治一人一時的病——換過來說,就是哲人都是病人。我們對于一切的慧觀,實在只是呻吟罷了!文化是一個回波,當人生感到不幸的時光,斗然奔沸著的。  除思想上的影響不計外,《毀滅》作者的病源,我所知及他自己說過的,至少有兩個:家庭的窮困沖突與社會的壓迫。這是凡讀到《毀滅》第七節都可以知道的。我們讀《笑的歷史》(小說月報》第十四卷第六號),至少能領會一些。這使他感受無限的隱痛,養成他的一種幾乎過敏的感受性,和凄愴眷戀的氣息,往往從他的作品中表現出來。周君志伊的《讀毀滅》有句話說得很恰當:“……不是狂吼,不是低吟,只輕輕地帶著傷痕似的曼聲哀嘆……”我意亦正是如此。  佩弦為人柔而不弱。我們只聽他被家庭社會兩重的壓迫以后所發出的聲音,可見他的本性絕非荏弱易折的。他現在所持態度,正是他自己的一服對癥的藥。以他家庭狀況的不安,自己成就的渺茫;所以要一步步的走,不去理會那些遠遠遠遠的。以人生擔荷的過(www.lz13.cn)重,迷悟的糾紛;所以要擺脫掉糾纏,完成平常的自我。他承認解脫即在掙扎的本身上,并非兩件事;所以明知道掙扎是徒勞的,還是掙扎著。他的人生觀念——在《毀滅》及其他諸作中所表示的,是呻吟,也就是口令,是怯者的,也是勇者的呼聲;總之,決不是一面空大鼓敲著來嚇唬人,或者給人頑兒的。這對于他自己,對于同病相憐的我們,極容易,極切實,極其有用,不敢說即是真理;但這總是我們的一服藥。  五色的花在灰色的泥土上爛縵著,銀雪的濤在癴利的暗礁間涌沸著;讀《毀滅》的是贊頌還是咒詛呢?象垂巨齒,鹿挺巨角,孔雀曳巨尾,作《毀滅》的自喜還是自怨呢?  一九二三年六月二十六日。   俞平伯作品_俞平伯散文集 俞平伯:城站 俞平伯:《燕知草》自序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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